《究竟是谁杀了她》 楔子 强风呼啸而过，将乌黑的秀发凌乱的颳起，身下的制服裙也跟着鼓起又洩气，单薄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往下映入眼帘的是来来往往的同学。 天边蓬松的白云似家中柔软的床，轻盈的一跃便可在上头悠哉的打滚。 金灿和煦的太阳掛在天边照耀着，暖洋洋的阳光令人感到舒适，就连树上的蝉声也知了知了的宣告夏天的到来。 今天又是个普通的一天啊。 站在天台上萧索的背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物体坠入地板的闷声伴随着尖叫声响彻整个校园。 鲜红的血液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炸裂开来，像是在每一处都绽放出妖异的赤红血花，支零破碎的躯体汨汨的流出逐渐蜿蜒成刺眼的红河。 「市区某间有名的高中发生了憾事，一名同学于上午坠楼身亡，警方和校方都加紧调查死因，不排除课业压力的关係，在此呼吁大家有困难可以拨打1995专线。」电视上主播严肃的播放着这件令人遗憾的消息。 第一章：沉橙安 第一章沉橙安 正值炎热的六月，整个会谈室安静地可以听见冷气机轰轰的作响声，眼前面容清俊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员警似乎是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出声安抚道：「沉橙安同学，别紧张，就只是例行的问话而已。」 坐在对面的女同学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整个身体明显颤抖起来，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员警忍不住在内心叹气，眼前的这个少女和死者的朋友又是目击证人，也难为对方脸色如此不好，他忍不住看向陪同的班导师，对方也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老师。 「橙安，你还好吗？要不要缓一缓？」方意洁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她才刚担任班导没多久，班上就出现这件事，这阵子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她的状态也只比眼前的少女稍好那么一点。 沉橙安攥紧拳头，她可是亲眼见到那人摔在自己面前，每每想到那画面肌肤上还残有温热且黏稠液体在脸上滑落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彷彿是个诅咒。 她就是个诅咒。 诅咒她致死都不会忘记她。 最后沉橙安咬紧牙关，深呼吸了几口气后道：「没事。」 员警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女老师，只得缓声道：「听说你和陈怡澄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是，我们的爸妈都是朋友，所以从小我就认识她。」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不愿承认。 「听其他同学说你和有所争执，之后就很少来往了？」 这个问题忍不住让她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的惨白，咬紧下嘴唇，手也攥的死紧，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眼眶也逐渐泛红，话音一出便是破碎的哭腔，「是因为这个，怡澄才……自杀的吗？」 将同学好好地安抚过后便让班导将她送回班级上，员警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这件事情可以不用调查的这么仔细，这很明显的就是自杀案，但因为死者在网路上发了几篇意有所指的贴文，让大眾以为对方是遭受到校园霸凌，舆论喧嚣尘上，导致警方和校方需严谨的处理。 员警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心里开始嘟嚷道：「这个时代可真容易炎上啊。」 科技的进步加上资讯的普及让很多事情都更快的广为流传，虽然很方便没错，但也极容易引起民愤，大家都只看见眼前的片段资讯就开始进行激烈的言论和审判，这样造成的误会，他们警方也处理了不少，简直烦不甚烦。 因为再怎么进行规劝，同样性质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大家似乎都很乐意当网路法官，随意地给人定罪、审判。 员警望着手中的资讯，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个班对于死者陈怡澄的印象都很两极啊，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还有沉橙安的反应还有所说的话更是让人费解。 原本起初的他以为就是个很简单的压力过大而寻死，但班上的人反应的样子却是让他感到费解，有人说她很可怜、又有人说她很讨厌、有人说她很坚强、又有人说她是惺惺作态。 搞到最后陈怡澄究竟是怎么样的人都扑朔迷离。 究竟是谁杀了她？ 她是自杀没错，但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走向这样极端的结局？ 年轻员警忍不住继续想到，死者宛若千面女郎般有不同的样貌，所以他都把希望寄託在和她相熟几十年的沉橙安身上，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运气如此差，自己多年好友竟然就摔死在自己的面前，也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待方意洁回来后，员警立马起身关切道：「方老师，你还好吧？」 她坐下来，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我没事，对了王先生，事情有眉目了吗？这个班级我才接手半年，对于班上的孩子也没有很熟。」 「我也不清楚她到底为何会这般想不开。」说到这里，方意洁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她身为一个刚上任的年轻教师，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带的第一批学生就有个想不开，这让她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疏漏或是忽略到孩子。 「很抱歉，目前我也毫无头绪，因为陈怡橙并未留下遗书，加上班上的学生对她的反应似乎很两极，我想再约谈这几个孩子。」王贺元抱歉的点点头，但将手中的名单还有卫生纸地给了她。 方意洁接过后便按了按眼角，随后看清手中的名单，「好的，不过王先生，因为校方的意思……」她有些为难，虽然早就知晓校方的做法，但还是忍不住也些寒心，一条正值青春且年少的性命在学校如此壮烈的离去，而校方却为了校誉不得不施压及掩盖，好似想快点草草的掩埋住后便可转身忘却这件事。 王贺元静默了片刻，随后还是点点头「方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会儘快地结束的。」他其实也清楚社会的弯弯绕绕，说到底如果真的查出什么霸凌或是真的因为什么压力导致自杀的话，校方也不希望警方或是社群媒体再放大。 但身为警察的他有个直觉，陈怡橙自杀的原因并不是他们所猜得那样简单。 他也不确定再将那几个学生叫过来会不会验证自己的猜想，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第二章：方逸渤 被老师护送出去的沉橙安一拉开门，闷热的空气就像保鲜膜将自己毛孔包裹住，黏腻的令她又激起鸡皮疙瘩，这样热的天气却觉得自己的背脊一凉，她抬起手臂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事情过了两个礼拜，她到现在也不明白陈怡澄究竟是为什么走上绝路，又是为何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死法，她有太多疑惑想问了。 就算她和自己相处将近十七年，事到如今她也无法搞清楚对方的动机，因为她们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决裂了。 走到班上顿时有无数的关怀、探究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宛如锋利的钢线将她的肌肤勒出血珠，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落座，而身后的人丢了张纸条过来。 「还好吗？」 她转头勾起一抹勉强地笑，对他点点头。 方逸渤担忧地看着她，但碍于还在上课，也只好作罢。 但很快的对方便将纸条传了回来。 「逸渤，究竟是谁杀了她？」 见到上头的内容，方逸渤好看的眉毛忍不住蹙得死紧，他忍不住在内心暗骂那人死后还不安分，造成了如此多麻烦。 他抬起笔刷刷的写了几句话后又传了过去。 「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杀了她，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 沉橙安也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想法给男友知晓，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回纸条。 方逸渤见到女友如此低落，心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又无可奈何，他不经回想起事情发生的经过，到现在还是觉得陈怡澄就是故意的。 他基本上每个礼拜一到三都会参加篮球队的训练，礼拜二更是因为第一节课大家都要动身前往音乐教室，所以沉橙安便都会每个礼拜二绕道篮球场和他一起去上课。 陈怡澄那个贱人便选在橙安要去篮球场的那条路上自杀，不就是故意的吗？蓄意要报復橙安。 当初听见尖叫声后，自己就跑过去便看见橙安白皙的制服上有腥红的血跡，她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有许多的学生吵杂声更是还有赶来的师长们。 他忍不住衝过去挡在橙安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不放心地问道，「橙安，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对方全身都在发抖，像是见到什么救星似的，攥紧他的手，斗大的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逸渤……怡澄她……她！」就在此时他才回头看了过去，哪怕见到如此血淋淋的一幕，他也是一眼就认出眼前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人就是陈怡澄。 一隻黑色的眼珠还死死的盯着这个方向，整个人还继续抽动着彷彿是临死最后的挣扎，她这样惊悚的模样就像是恐怖片等等就爬过来找他们追魂索命的妖怪，不知道为什么方逸渤总觉得她阴森森的笑了。 但他还来不及多想，沉橙安便直接昏了过去。 等到将女友送医之后，原本吵闹的班级如死水般沉静，但很快的班导便传了个讯息，是说会有员警来例行问话，叫大家不要紧张。 大家便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回话，方逸渤所在的群组也安静非常，原本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会像班导说的那样例行问话而以，很快就会结束了，殊不知不知道为什么网路上却是流传着班上的人霸凌陈怡澄的说法，甚至还扒出了陈怡橙的小帐。 那小帐算是挺有人气的，有五百多位粉丝，上面都是在分享自己的日常的vlog、还有照片，从去年开始就若有似无的开始透露出一些生活的不开心。 有网友问起就都会被回覆没有关係，自己会坚强什么类似的句子。 特别会被网友拿出来说的是半年前的某部日常影片后面的一串话：「我并未做错任何事，为何你们都不相信我？」 五个月前的：「我们明明之前那么要好，你却不相信我。」 四个月前的：「我明明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一个月前的：「他们看起来真开心，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对吧？」 还有事情发生的前三天她发了个公告说是之后不会再更新这个帐号，但影片会留着，这让有许多默默观看的粉丝都纷纷出来留言慰留，但她却是一个留言都未回应。 最后小帐会爆出来也是因为有粉丝留言说是她受不了自杀了，又听说有学校中有人替她打爆不平，说是他们班有人带头排挤她，才导致陈怡橙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 他们像是盘旋在尸体上空的秃鹰、阴沟中的老鼠，虎视眈眈且暗似窥探，妄想从尸体上挖掘出血淋淋的真相，对他们而言尸体是谁已无所谓，他们更想知道她死的究竟有不有趣，够不够成为他们站在道德的高点上对那些人开枪。 况且网路上知情人士所透露的「昔日好友决裂」、「三角恋风波」、「偷钱事件」如此八卦的情报，更是让他们闻着血腥味而来，将他们撕的七零八落。 他们顺着网路线上成为了法官、警察、侦探在那审判、信誓旦旦地说出自己的推论、轻易的定罪并且谩骂，甚至有人将自己带入了死者的角度批评着活着的人。 方逸渤当然在事态爆炸的第二天就把所有的影片都给看完了，不得不佩服起陈怡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但他也清楚现在的局面只要有人对外澄清什么，绝对会成为眾矢之的，不过他现在就是担心眼前的女孩会想不开。 毕竟大家都知道陈怡橙和沉橙安之前很要好但又决裂的事情，虽然方逸渤知道这和陈怡橙自杀这件事根本没有关係，毕竟会决裂的导火索根本就是对方活该。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个警察大哥会再找到他会谈。 原本他是想拒绝的，毕竟他真的对陈怡橙没有太大的好感，但看了眼沉橙安后，他还是去了。 「警察大哥。」方逸渤点点头的就坐下。 「方同学，别紧张啊，就只是针对你上次和我回答得一些问题，我还想再问清楚一点。」 「警察大哥您问吧。」 「你上次说你很讨厌陈怡橙，还说她就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惯犯，你可以再和我说明一下为何会这样想吗？」 方逸渤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宛若受不了似的，他揉揉太阳穴缓缓开口道…… 整件事情的经过还得追朔到他刚认识他们的时候。 他和沉橙安及陈怡橙、林清凯、何晴晴从高一就同班，刚开学他就从陈怡橙的自我介绍中知道沉橙安和她是多年的好友，之后会和她们两个熟悉也是多亏了何晴晴，因为要小组讨论的关係，所以何晴晴便拉了她前面的邻居也就是沉橙安一组。 也就是因为这次分组让他们几人形成了个圈圈，下课或放学晚自习也会相约着一起，假日也会一同出去逛街，也是这样日渐相处下来后他喜欢上了沉橙安。 想着陈怡橙和她相处了好几十年，便去问问她的意见，那时正好是沉橙安的生日，于是他便去问了她喜欢什么。 陈怡橙长得不高，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说话也细声细语，挺受班上人的欢迎的，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吉祥物，那双杏眼微微瞇起，语气似乎是在挑侃，「你怎么忽然和我打听安安喜欢什么？」 方逸渤算是第一次追女孩子，忍不住也脸红了起来，「我……痾这就想说她生日要到了，所以想送她生日礼物。」后面的话就像是底气不足的愈加小声。 「齁，我懂了，你想追安安。」女孩似乎是不知眼前男孩的窘迫，兴奋地拔高音调。 「嘘！你小声！对啦，我想追橙安。」方逸渤整个脸都在发烫，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像熟了的虾子，他的语气有些像是破罐子破摔般承认道。 「呵呵，你有眼光，我家安安那可是最好的。」陈怡橙眉眼弯弯，露出了个微笑，「我会帮你的。」 他听从陈怡橙的建议买了橙安一直想要的化妆品还有小蛋糕，那时的他是真的很相信她给的建议，也就错过了沉橙安拆开礼物后一闪而过的表情，之后的他对于陈怡橙给的建议都言听计从，两人也时常私讯聊着。 之后更是不知道为何就开始传说他和陈怡橙在曖昧的谣言，在青春蓬勃的高中生活中，这种谁喜欢谁的八卦当然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不过他也算是个非常迟钝的人，直到何晴晴还有林清凯两人私底下询问他时，他才知晓自己被误会这件事。 「我喜欢的是橙安。」听见这个谣传方逸渤整个人都傻眼了，他面红耳赤的和两个好友辩解，「怎么会有人这样传？」 何晴晴眉头紧皱，满脸不信，「你喜欢的是橙安？」 「对啊。」方逸渤将自己的手机打开给两人看了自己和陈怡橙的聊天纪录，他深怕两人不信，「我真的是清白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陈怡橙呢。」林清凯抓了抓头，似乎终于真相大白似的。 「可……」何晴晴望着手机，眉头紧锁，最后将手机递了过去，「我现在还没有把握，你等我去确认过之后我再跟你说，但据我所知橙安是不吃巧克力的。」 手机上头的那句「安安最喜欢吃巧克力了，你买巧克力口味的蛋糕准没错。」 听到这句话的方逸渤心中忍不住一凉，但他也在想这或许是什么误会。 直到何晴晴真的和他说橙安真的不吃巧克力之后，方逸渤的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她只是想要考验你呢？」何晴晴也不太想将对方想的多坏，她拍拍对方的肩膀后半开玩笑的说道：「毕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一定不希望对方跳入火坑吧？」 方逸渤最终也没有想太多，只不过对待陈怡橙就渐渐的冷漠下来，毕竟背刺的感受可真的不好受，直到他真的和沉橙安告白后，他才知晓陈怡橙这个人错的有多离谱。 「咦？你喜欢的不是怡橙吗？」沉橙安万万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喜欢自己，毕竟班上谣言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睛，自己更是去确认过陈怡橙的意见，对方只是给她一个曖昧的笑容。 「没有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我只是那时想要去打探你的爱好，所以才常常和她聊天。」 「咦？原来是这样。」沉橙安接过对方的花束，白皙的脸蛋浮起一抹緋红，最后轻轻点头，「那请多指教。」 听见他们两个交往，何晴晴第一个尖叫出声，林清凯更是拍了拍方逸渤的肩膀，「真有你的！」 陈怡橙听见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牵起沉橙安的手，笑脸盈盈的道：「安安恭喜你了。」 但方逸渤却看得很仔细，陈怡橙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方逸渤想或许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定，毕竟她和橙安是多年的好友，他身为他男友没几天就和橙安说好朋友的坏话绝对会被误是在挑拨离间。 最后在他们成功交往的一个礼拜后，他们在某天出去约会时，沉橙安见到橱窗中的化妆品想起什么似地转头道：「对了你当初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支口红的色号不适合我，所以我送给怡橙了，那是她的色号呢！」 听见这句话，方逸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怡橙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要帮他，根本可以说她就是要搞破坏。 但方逸渤也不清楚她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因为当初他和她的八卦就是他本人透露的，别的同学来问她还一直用个曖昧的语气回应，还会故意将自己和她的聊天纪录截图一些令人遐想的部分发给同学看，让大家都以为是方逸渤喜欢她。 这件事情会这样捅出来也是多亏了陈怡橙在背后做的小手段，自从班上的人知晓他和沉橙安在交往后便都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他那时就有说自己一开始喜欢的是沉橙安。 但没想到班上却是说他脚踏两船，甚至还说自己是利用陈怡橙，这个消息让他们忍无可忍地去找到散波谣言的女生，没想到对方也十分的气愤地把她和陈怡橙的聊天纪录完全开给他看。 她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和她常常聊天，明明就是对自己有意，结果没想到她却是和沉橙安在一起，还明里暗里的表示自己就是在玩弄她感情的渣男。 看到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方逸渤差点气到直接去找对方理论，只不过她还是有好好的和对方解释，并且还开出了她和陈怡橙的聊天纪录。 沉橙安从头到尾都站在旁边不说话，但那张小脸却白得吓人，似乎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好友竟然会这样背刺她。 方逸渤也算是个不能忍的主，很快就将陈怡橙约出来谈判，更是将她之前说要帮自己的话、所出的主意都给沉橙安看，她再怎么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之后便与她决裂了。 从这件事情之后班上的人也都知道是陈怡橙自己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造谣。 大家也渐渐的都远离她。 第三章：何晴晴 最后方逸渤气愤地从办公室离开了，谈及了往事另他不怎么开心，王贺元也不在强求地放他回去了，紧接着便是一个清秀的女子拉开门，靦腆地对他和方意洁打招呼，「老师，警察大哥。」 「晴晴来啦，快坐下吧，不要紧张。」方意洁招呼着她坐下。 王贺元看着眼前的女同学，她的名字旁边标註着沉橙安的好朋友，「何同学，你觉得陈怡橙是个怎么样的人？」 何晴晴原本掛着淡淡的笑容瞬间一僵，神情复杂的望着王贺元，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是她真的有病。」那双眼眸中满是厌恶。 在高一分班时她偶然坐在了沉澄安的后面，加上见沉澄安的书包上掛着她也喜欢的韩团的周边，于是就主动地和她攀谈起来，沉橙安也将陈怡橙介绍给她。 当初她只是羡慕她们的友情可以维持这么久，毕竟找到一个知己可不容易，虽然自己会和她们聊天上厕所，但如果是两个人一组的，自己也会看眼色的退出。 虽然他们这群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但总归是异性，又加上能陪自己聊韩团的只有橙安，两人越聊越投机，甚至有些相见恨晚，基本上和她的关係飞速的拉近，也就是因为如此，她也渐渐的发现橙安和怡橙之间地违和感。 起初只是橙安换了个手机壳，大概过了一个礼拜后怡橙也跟着换了个同款手机壳，何晴晴当初也没多想，只觉得两人关係好。 某天，橙安只约了她去买专辑时，顺道买了一条星星手鍊，约过了三天后，怡橙的手上也多了一条同款的手鍊。 此时她才惊觉她们的掛饰还有物品基本上都算是同款不同色。 这个年纪的她们正是爱美的年纪，但又对用同款的东西正敏感，何晴晴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还有拍影片这件事也是橙安偶然开口提起，并且给她看了些影片。 粉丝数也还不错，只不过因为要高三了所以宣布停更。 何晴晴之后偶然也见到怡橙举着手机拍来拍去才知道对方竟然也开了个帐号，她好奇地点进去观看后，越看越不对劲，整个风格还有手绘的一些素材基本上都和橙安的一模一样。 何晴晴望着怡橙，对方正和橙安说笑，眉眼弯弯，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她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在学橙安。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学？ 橙安成绩好人缘也很不错，长相也算是美女，又加上脾气好，就连老师也都喜欢她。 但怡橙在班上的成绩中等，在班上也算是挺活跃的，大家都说她是班上的开心果，只是她有的时候黏橙安黏的过分，更是说出：「橙安是我的，大家都不准跟我抢。」 那时大家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何晴晴纵使想破头也想不出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直到班上的一个和她还不错的女同学来问她八卦。 方逸渤喜欢橙安这件事她早就看出来了，有时她还会默默的帮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却是开口：「方逸渤和怡橙在一起没？」 那时的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对方和怡橙的聊天纪录后以为自己猜错，确实有些话挺曖昧的，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私底下找了林清凯。 两人又跑去找当事者，待他解释清楚后，她又确认橙安真的不吃巧克力后，没想到对方露出微笑补了一句，「巧克力是怡橙喜欢吃的。」 听见这句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怡橙很有可能就是喜欢方逸渤，不然就是只是想搞破坏。 有这种朋友真的让人慎的慌，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橙安，难道要很直接地告诉她，和她相处了几十年的朋友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倀鬼吗？ 「橙安。」何晴晴踌躇了片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晴晴。」橙安总是掛着淡淡的微笑，语调也温温柔柔。 见到她这样温和的模样，何晴晴更气了，明明她是这样好的人却要被这种人缠上，她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道：「你有没有觉得怡橙她都在学你。」 对方听闻后脸顿时煞白了一片，最后只能露出个苦笑，「我知道。」 其实她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因为碍于和对方认识太久，「她之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她家里因为一些事欠债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沉橙安歪头思索了片刻后才委婉的道，并且说了些细节。 例如有时候会情绪及其不稳定，会大吼大叫的将父母赶出房间、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害怕叫橙安过去陪她、有时候还会说出一些毛骨悚然的话。 「橙安，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不要我。」 她堂而皇之地将橙安归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神色癲狂的模样，就连橙安都有些害怕，但总归多年的情分摆在那，橙安便说服起自己。 或许她有了新的环境、朋友也就会渐渐好起来。 虽然有时候橙安会感到疲惫，但碍于情面及双方父母的友情，还是会出面安抚她，于是怡橙就更黏橙安了。 但这段友情最后因为怡橙做得太过分而破裂。 但总归橙安不用再受她折磨。 何晴晴也为她感到高兴。 但怡橙却自杀了，这个举动让何晴晴始料未及，当初两人决裂又加上偷钱那件事之后，班上的人确实渐渐疏远她，但他们也总归没有欺负她或是对她恶言相向。 那她影片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何晴晴也沉默了片刻后道：「警察大哥，怡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罪恶感然后忧鬱导致走上这条路？」 总归他们也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光阴要挥霍，但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样到地底下长眠，就算当初再怎么气愤，如今也都只剩下颓然。 人总是这样。 失去地总是在伤感。 第四章：林清凯 何晴晴神情严肃地点头离开了，过没多久后就进来个肤色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十分喜爱运动的男孩子走了进来，他显得有些侷促地和两人打招呼，「老师好，警察大哥好。」 「清凯，坐吧。」 王贺元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林同学，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不需要太紧张喔。」 「是。」 「你当初说陈怡橙有些可怜，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觉得？」 林清凯听见这句画面色有些忧伤，整个人都低落了起来，「警察大哥，总归是一条生命，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不觉得很令人难过吗？」 「但我记得你和她不熟吧？」方意洁忍不住提出疑惑。 林清凯支支呜呜，就连脸上也染起一抹緋红：「虽然她出尔反尔，但我想这是因为她太喜欢方逸渤了吧，况且她和橙安又是好朋友，之后又被喜欢的人闹得如此难堪又和橙……沉橙安决裂，我想她是真的很后悔跟难过吧。」 「还有偷钱这件事，说到底也没有直接的证据确定是她拿的，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觉得大家对她的偏见太重了。」 那时因为天气渐渐变热了又加上应为老师帮大家准备了讲义，身为总务的沉橙安便和大家收了每人五百块的班费，为后续冷气卡储钱还有讲义费做准备。 就在收班费的第三天体育课回教室后沉橙安便惊呼说班费的袋子不见了。 因为班上只要是去别的教室上课就都会锁门，锁门的同学都是班上当天的值日生，并且将钥匙放在班导从家里拿来的盆栽下。 上完体育课时门也都是锁好且地一个同学拿钥匙打开的，但就只有沉橙安发现自己书包中的班费袋子不翼而飞。 知道钥匙的人就只有班上的人，当天的值日生正巧是何晴晴，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有锁好门，开门的同学也说她确实有用钥匙打开，但那袋班费究竟为何会不见？ 沉橙安焦急地差点就要哭出来，毕竟那些零零总总也快要一万块，原本是想收集好就拿去给英文老师。 但忽然就有个女同学说：「诶？我记得怡橙好像有回来教室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着安静的陈怡橙，她脸色苍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语气也是虚弱：「因为我忽然月经来，所以回来拿卫生棉。」 「但我拿完之后就锁门去厕所了。」后续她又补充。 但大家对她的眼神满是怀疑，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说词。 见到大家这样的眼神，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地惨白，她猛然的站起来道：「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的东西随便你们搜。」 看她反应如此大且完全没有心虚的神情，大家都有些愧疚，只好先让大家找找自己的位置，说不定是夹在什么课本中。 但……总归都是没有，甚至怡橙为了自证清白还叫了一个女孩子去翻她的她的东西，她的身上确实都没有东西。 但有个女生却在女厕的垃圾筒中找到了沉橙安装班费地袋子，这下大家又将目光放在了怡橙身上，毕竟她自己亲口说体育课自己拿了卫生棉去厕所换了之后才回去。 「我真的没有拿！」事到如今班上大家对她的眼神都很不友善，简直没把你就是小偷说出口，她也无力辩驳，于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嘟囔了一句：「我记得怡橙家不是有欠债吗？」 怀疑的种子一但中下，以往的细枝末节都会无条件放大。 如果此刻大家的眼神是锋利的刀刃，早就将她剜的皮开肉绽。 她矮小的身影摇摇欲坠，但又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说服眼前的人们时，却有抢先发话了。 沉橙安却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校外的小偷趁着怡橙去换卫生棉将班费偷了，之后更是直接丢掉袋子，想说要毁尸灭跡。」 「大家要不先检查钱包有没有少钱？」 就在此时林清凯却举手道：「我少钱了！少了四百！可恶，那是我这个礼拜餐费欸！」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最主要只发现了班费的袋子，但里头的钱却不逸而飞，陈怡橙那确实也都没有庞大的现金，所以也就不能证明钱真的是她偷的，于是大家只好再重新缴了一次钱。 明着不说，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是谁，于是陈怡橙彻底被孤立了。 虽然有少部分的人认为她是清白的，但碍于班上不满她的人实在是太多，如果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可能下一个被针对的就是自己了，他们便也跟着闭紧了嘴，也假装看不见。 在内心自我安慰，或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林清凯。」就在事情过了约三天，放学时分陈怡橙主动将他拦了下来，「能和你聊聊吗？」 林清凯看了一眼手机最后还是跟她走了。 「你根本就没有丢钱吧？」陈怡橙语气篤定，但眼神从来没有看他。 林清凯感到意外，说到底他那时只是随便虾喊的，最主要是大家对陈怡橙的态度就像是警察审问着犯人，让他感到不舒服，又加上他相信对方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所以才想着帮她。 「林清凯，你真的很傻。」她却嗝嗝地笑了，笑地直不起腰，似乎他说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但下一瞬她的笑声止住，勾起一抹毛骨悚然的笑脸道：「谢谢你，之后不用帮我了。」最后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她都自己一个人，但她又好像不太介意，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有时候林清凯觉得她心情挺好的，于是便也没再管。 陈怡橙自杀了。这个消息就像是巨石投入大海中掀起滔天的巨浪，班上的人都顾不得她做的那些事，大家就好像达成什么共识般对外三缄其口他们孤立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在悔恨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苛刻、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心便是如此特别，只要人死了之后，越惨烈的死法越会勾起人们对他的愧疚跟爱意，以往她所做的善意都会成为谴责自己的利剑，开始懊悔为何在生前没有对她更好一点。 就好像她死了之后，全世界都开始爱她。 但那又有什么用？ 第五章：陈怡橙 最终王贺元还是将陈怡橙自杀这件事情归咎于压力过大，他其实在听了那些孩子的想法，以及陈怡橙的影片帐号中的一些文字的蛛丝马跡中推敲出了一个自己也不太相信的事实。 但那个关键的证据并没有出现，或许被毁了也说不定，但碍于校方的压力还有自己上司不愿再浪费警力调查这件事，他便草草地收案。 就在告诉方意洁他准备要离开并且感谢她这个月陪他调查时，非常突然地就开口道：「那孩子有留什么东西在方老师手上吧？」 原本总是露出恬静微笑的年轻女子脸上顿时一僵，「没有啊，怡橙她没有留下遗书。」 「奇怪了方老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是遗书，怎么方老师一听见后就脱口而出是遗书呢？」王贺元想也知道为何她要藏起来，毕竟这封遗书一公开，想必学校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淡淡的道：「已经结案了，方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留下方意洁独自站在办公室门口瑟瑟发抖。 陈怡橙从小就知道沉橙安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件事情就算她家欠债又或是升上高中或是大学都不会改变，就好像这世界的真理一样。 但为什么橙安要有别的朋友，为什么要对别人露出微笑？甚至把原本注视于自己的目光分给其他不重要的同学？她明明答应好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 「安安！你现在来陪我！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国中时她竟然和其他女生出去没有找自己！这怎么可以？她不可不要她！ 她衝着电话暴跳如雷，不断的歇斯底里，最后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极其卑微的苦求道：「沉橙安求求你回来，拜託你不要和别人出去。」 最后她也没去成，整天都陪着她。 之后便是有人要约橙安出去她都会使出这招，基本上橙安都会推掉别人地约，并且待在自己的房间陪着她，还会再三承诺自己会永远在她身边。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但那又如何？橙安她也不算是个正常的人啊，她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但升上高中后她就不一样了，身边出现了许多臭虫，尤其是何晴晴那个贱人，好几次都把橙安的注意力从她身上夺走！ 还有方逸渤想要追橙安。这样明目张胆的样子深怕大家看不出来。 一个两个地都想把橙安将自己的身边夺去！ 她怎么能够容忍？ 况且方逸渤这个人她早就调查过了，他就是典型的不爱了就会直接说分手，很容易进入新的恋情的那种人，这种人橙安又怎么会看得上？ 但没想到橙安竟然也没有排斥方逸渤！ 「安安！你为什么不排斥方逸渤？为什么？明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的歇斯底里，但却对沉橙安不管用了。 「怡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闹。」最后她冷冷地说完这句就直接掛了电话。 这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的内心没由来的慌张。 安安该不会真喜欢那小子吧？这怎么可以！安安是她的！是她的！ 凑巧方逸渤来问了自己的建议，甚至还想贿络她，看着他脸红和扭捏的样子，陈怡橙只想作呕，但她忽然想起了个好主意。 虽然她给他的意见总是错的，但对方也没发现，反而他们私讯聊天更加热络，她开始有意无意的聊到自己的事情，还会反问对方，久而久之他们的私聊就变得有些曖昧。 「蠢货。」看着方逸渤传来的邀约，她面上冷笑，但打出的字却是热情。 他一定动心了。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后续两人聊天纪录加上自己若有似无的透露证明他确实动心了，所以才在八卦谣言中以如此严厉的态度对她，还删除了一些聊天内容，这不就明摆着他在心虚吗？ 方逸渤也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喜欢沉橙安啊。 方逸渤对峙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以为自己爱惨了方逸渤，还不惜和昔日的好友决裂这件事情，陈怡橙听了就想笑。 她就是想让她的安安知道她所选择的男友是多么的不可靠，最终她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自己最爱她了。 没有人可以把她们两个分开，就算是沉橙安也不行。 自从和她绝交后，沉橙安基本上就把她当作透明人，和何晴晴的感情也十分的好。 笑死，何晴晴又是个什么好人吗？ 只不过偷钱那件事情确实是她意料之外，她也很快地找到了线索，基本上那天的嫌疑人就只有自己、最后一个锁门的何晴晴、顾班费的沉橙安。 她合理的怀疑是何晴晴偷的，毕竟之前就有听说过何晴晴以前的班级就有发生过偷窃案件。 看着何晴晴从家中偷偷摸摸的将一箱物品拿出去丢掉时，她的怀疑得到了佐证。 她果然偷了班费去买她喜欢的团体的专辑啊。 陈怡橙看着一整箱满满拆开的专辑，忍不住冷笑。 时间回到她被怀疑的那天，她自始自终都望着沉橙安的眼睛，丝毫没有错过对方的表情，又加上林清凯的帮忙让她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沉橙安是真的不要她了。 沉橙安是什么人，和她当了十几年的朋友的她最有资格说话，虽然总看她都在无理取闹，但她知道，橙安这人骄矜自负，但又要装个温婉善良的人设，能和她做朋友的只有一个选项，把她当作神明一样跪拜。 她不能接受质疑、批评，而且要满心满眼的将她放在心上。 所以沉橙安是什么好人吗？ 只要有人说橙安是善良的大美女，陈怡橙便想笑。 笑他们太过天真。 在偷钱那件事情上面，她表面是在大家面前帮自己解围，但只有橙安知道自己家里欠债，其他人她可从来没说过啊。 有意无意的言语就让大家怀疑，这可是她的手段。 还有林清凯出来捣乱也是因为橙安的授意吧，就是要彻底孤立自己，并且保下何晴晴，让她欠自己一个巨大的人情。 主动开口把林清凯拦下时，她就闻到若有似无的柑橘香水味，那是沉橙安喜欢的香水味。 她简直笑得乐不可支，就说方逸渤有对别人动心的前科，沉橙安又怎么会忍耐，想必图他那张脸吧。 看来眼前的男孩也被他耍得团团转吧？不然怎么会甘愿当个不见光的小三？ 从小她就佩服沉橙安的手段，没想到高中的她更加的狠戾，将整个班戏耍得团团转。 而这齣闹剧也该落幕了。 「安安，就让我来帮你吧。」 天台上将整个景色一览无遗，灼热的太阳投射，下课时间校园人声鼎沸，就宛如今日的阳光灿烂，蝉鸣声响彻云霄，似乎是在宣告盛夏的到来。 陈怡橙站在那，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今天的天气如此好，天边的云朵如此的蓬松，似乎迈开步伐便可以在上面打滚。 她张开双手去拥抱天边的云朵，又似乎是想要拥抱眼前的爱人。 极快的失重感似乎有人蛮力的将东西的灌入自己的耳鼻，她也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沉橙安，就好似过了很久很久，自己便重重地摔在地面，整个身体就好像都不属于自己，完全无法掌控，只能临死的抽搐，全身痛苦死亡。 她死死望着眼前的少女，哪怕自己要死了也要让沉橙安记住自己。况且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的后手。 从和沉橙安因为方逸渤搞决裂的那天，就开始她的报復了。 又加上她的别有用心遗书，说自己备受霸凌才活不下去，只要有人上传至网路上，绝对可以将整个班级搞得天翻地覆，沉橙安也会因为这件事不得不装得憔悴不堪，更是会和其他三人因为自己的事有了阴影，最后分道扬鑣。 「安安啊，聪明的你早就想到我会用这招了吧？」虽然整个身体无法动弹，但她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视线因为充血还有坠落的关係早就模糊不清。 她用自己的性命为喜欢的女孩所一手策划的剧落下最猩红且完美的句点。 「你要永远的记住我啊，安安。」 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个看起来会为了学生做出任何事的年轻班导却将她的遗书藏起并且解决掉。 「怡橙，对不起了，老师还要这份工作。」 一个女孩子身穿着校服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正在燃烧金纸的桶子，火焰熊熊燃烧着投入进去的纸。 女子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随手一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怡橙啊怡橙，还是你懂我。」 大火吞噬着那张字字泣血的遗书，飞速地吃掉上面的文字，隐约还能见到最后一行：「安安，是你杀了我。」 但很快的就化为灰烬。